［锤基/中篇］追光者 03
过渡章真烦人，今天考虑一下要不要双更，求评论和小红心♡
03
Thor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废墟中央，置身于一片战火的阿斯加德，从北边冰原吹来的带着浓腥味的风呼啸而过，在断壁残垣里穿梭。
黑发的青年被那把叫做昆古尼尔的长枪刺穿胸膛，钉在废墟中央仍未倒塌的行刑台上。台面四周的护墙已经塌了个干净，露出一片片曾被砖瓦掩埋千万年的裸土。
仓促间Thor竟想不起他的名字，可他的心窝子里明明白白地泛起一阵冰凉的震颤，他的腿好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开去。
黑发的青年竟然还活着，他湿漉漉的绿眼睛和Thor的眼神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半长的头发被北风吹起在硝烟里。
两人一齐在远方尼德霍格的咆哮中沉默，灰尘的生腥味充斥着他们的鼻腔。
过了很久，Thor干涩的声带才重新运作，“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问。
“我从未想过要夺取王位。”黑发青年的声音不大，Thor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把锤子重击在他的心里，他腿有些发软。
“我只是想和你平起平坐。”黑发青年笑了笑，全然不在意那永恒之枪已经将自己的心脏扎穿，黑色的、粘稠的血丝正慢慢地从他的嘴角溢出来，“知道吗？昆古尼尔是来杀你的，他们都是来杀你的。”
伴着他优雅却怨毒的贵族长腔，一股子刺骨的寒意悄然窜上了Thor的后脊，他仓皇地转身想要逃跑，可是放眼望去尽是废墟和将燃未燃的邪火，他无处可逃。
“我是为你死的，阿斯加德是为你死的。”黑发青年幽幽的像叹息一样的声音在他拔腿之后仍然如影随形，“Thor，son of Odin. Brother mine.”
在这个恍然间，站在无边战火里的雷神Thor才想起那个垂死的青年是曾经阿斯加德的二王子，他的弟弟——他克制住浑身的惊惶的颤抖回头去看，而那个单薄的囚犯已经不知为何消散在了满天尘幕里，只剩下那杆永恒之枪孤零零地插在行刑台上，枪尖下是一滩已然干涸的、褐色的血。
“Loki——”
Thor·Odinson即将因为私自放走重犯而受刑的那天早晨，他从噩梦中挣扎逃脱，然后仓皇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梦中已然惨死，而梦外本应该躲在中庭避难的胞弟。
这里是临时关押即将行刑犯人的牢房，此刻那幢透明的墙正透着一层薄薄的绿光——显然它已经被施了些小把戏，而始作俑者Loki正懒洋洋地抱着胳膊靠着墙，仿佛在这里等待他的兄长晨起已经有好一会儿时间了——Thor抬头的一瞬间，视线就像在梦里那样——在半空中和Loki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不期而遇。
“你疯了。”Thor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极力掩饰自己因梦境与现实的重合所引起的、仍未平息的惊慌。
“也许吧。”他的弟弟冲他挑了挑眉毛，“顺便一提，我从不知道你对我的思念已经深到了可以使你在梦里喊我名字的程度。”
下一个瞬间暴怒的金发雷神如一头雄狮般窜起——然后被囚禁犯人的铁索硬生生拽回，肉体和金属的力量对峙使得绑着铁索的杆子发出铮然声响。
“Loki——解除你的魔法。”Thor咬牙切齿地说。
“能控制人梦境这个能力我倒是暂时没有，不过想来也肯定挺有趣。”Loki淡然地瞥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后者正瞪着一双没休息好的红眼睛愤怒地在他身上扫视，有些好笑地身伸了个懒腰，“如果我能控制你的梦境，你说不准会梦见和你亲爱的弟弟在神殿之上偷欢之类的东西，挺血脉喷张吧，bro？”
Loki带着点绵软鼻音的声线和他伸懒腰时无意漏出来的一截雪白的腰线，诡异地让金发雷神的怒气迅速消散了下去。
……，他可真会开玩笑。Thor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并在心里嘟囔道，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重新猛地回过头去，力度之大几乎让Loki觉得他哥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海姆达尔什么都能看见，你最好赶紧离开。”Thor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不然今天的受刑台可要前所未有的热闹了。一会儿我会想办法逃走，Sif他们不会把我扔在这等着我被剑戳死，你不要添乱，我……”
“今天再出岔子，你的命和王位都别想要了。”Loki平静地打断他，并且成功说出了眼前最大的问题，“你旧伤作祟，再挨一剑恐怕一条胳膊难保。跑了的话也是难逃一劫。”
“谢谢你帮我总结现状，这位救世主先生。”Thor没好气地挖苦道，“冒着被重新羁押入狱的风险回来，看来确实是专程赶来，想等着看我断送王位前程的。”
Loki的嘴边旋即抹开一个好看的笑，他饶有兴趣地绕着床转了两圈，皮靴在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那么，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他拖长了声音，满意地看见兄长茫然的眼神重新投在他身上，“第一，海姆达尔不会阻拦我，是因为今天，他们的大王子，未来阿斯加德的继承人的性命掌握在我手里。”他凑近自己的兄长，把手搭在金发雷神的双肩之上，“第二，我今天的确是你的救世主，Thor·Odinson，我亲爱的哥哥。”
下一秒，Loki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同时，雷神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他被弟弟的手掌覆盖的双肩感到一阵细小的、针刺般的酸麻，他随即明白过来，接着愤怒地想要把面前这个骗了他成百上千次的小混蛋摔翻在地上——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视野已经迅速地黑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秒钟，他听到Loki好听的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另一个空间传来。
“哥哥，今天的行刑台，只有一个人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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